Listen

Description

冯国伟

1971年生人。现居兰州。 被称为“从博客中成长起来的艺评人”。



先后就学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央美院美术史论系研究生班。出版有艺术评论集《艺术人生》《心相印象》《以心印心》。



我们读诗 | 必有回响



我们共同追逐的牛逼梦想

文/张海龙(微信公众号:张海龙)



“请你们原谅,我们共同追逐的牛逼梦想,许多尚未实现……”



俄罗斯前总统叶利钦辞职前说的这番话,我郑重送给二十年前的老同学冯国伟。



冯国伟是我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同学。我们在一个宿舍里厮混了四年,我们热爱诗歌,也读一切可读之书,以此为起点深入文学以及艺术。从前,有“我们诗社”。今天,有“我们读诗”。我们还共同组建了那所学校里的“太阳剧社”,我们一起编剧演出。当年,我们那出诗剧的名字叫作《远方》。可是,真的是“远方除了遥远之外一无所有”吗?



多年之后,我们各自上路。每个人都要历险,并且一意孤行,这就是人生。



一九九四年盛夏,我们从黄河之侧的西北师范大学毕业时,冯国伟在想象中倒退着走出了那座狭长的校园,他想籍此方式来拉长自己的青春期,也想把视线变成一根攀缘绳,一点点降到社会这个现实的熔炉里。离开那座“够胆发梦”的校园之后,大家从此如同风中之沙,四散飞扬,从此再也不见一面。每个人都开始承接命运,那就是每个人的道路。



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道路,却不知道自己也被道路所寻找。这是个生存的悖论,就像一只鸟在寻找一个囚禁自己的笼子。



此后,写诗出身的冯国伟喜欢上了艺术评论,并十几年如一日始终坚持,乐此不疲。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们不一定能选择成为艺术家,但可以选择过艺术的生活。在匆匆忙忙的生活奔波中,艺术显然成就了他的造梦空间,他和艺术家的谈话就是一条延展开的道路。他在这条道路上与众多艺术家对望谈天,写下带有自己体温和热情的文字。在这个焦虑的盛世之年,在这个以冲刺速度跑马拉松的国度,他一直从容行走,让艺术为自己减速,让自己慢下来。在迷恋凡高重叠油彩的往昔,在渴望诗歌疯狂生活的从前,他不会想到若干年后的自己会热爱中国书画艺术,并因此成为一个艺术评论者。可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命定,是艺术同本共源的互相应答。



他说:一棵树开始生长,它的枝叶总要拼命离开大地,向着蓝天而去;但无论它长得再高,总有一天,枝叶们会选择回归土地。这是树的宿命。这就如同他选读的里尔克这首诗——“村头最远的一颗星星/如同教区最后一间小屋的灯”。



关于读书,一直以来,我们都记得卡夫卡那句话——“一本好书,应该像一把利斧劈开我们心中那冰封的大海。”可是,这样的书太难遇上了,这样的文字也太难遇上了。当年,卡夫卡邻居家有个也喜爱写作的男孩,拿自己的作品去给卡夫卡看,得到的答复是这样的——“很美也很好,可是,这还不是艺术。”



那么,什么是艺术?卡夫卡这样说——艺术就是对罪愆、苦难和真正道路的观察。



所以,我在和冯国伟的一篇对话中曾经这样发问——你在做艺术评论的时候,是以什么东西来作你的出发点?你在对那些艺术家进行普遍性赞美的同时,是否能更尖锐更不留情面地去批判他们?你是否能以一种“湿漉漉的眼光”去用心观察他们?



我对冯国伟总有所期待,那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同样的牛逼梦想。在威廉•曼彻斯特那本厚厚的《光荣与梦想》里,曾有这样悍然嚣张的描写——“哈里•杜鲁门当选总统之后,他三步两步冲上台阶,把两只睾丸撞得叮当乱响。”说实话,我希望我们都能冲到自己一直梦想的去处,也能把两只睾丸撞得叮当乱响。那是野蛮生长,那是不管不顾,那是男性气概,那是艺术本源,那是生命冲动。那是“午夜,一种雄性荷尔蒙穆穆地渗入这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