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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馨予,女,00后小诗人,获南京理工大学“二月兰”诗文大赛优秀奖、珠江国际诗歌节少儿组奖项,多次主持、参加诗朗诵活动。

刘畅,女,七十年代,诗人、画家。

张夷,音乐诗人,出版散文集《天堂与天堂之间》,2014年开始“诗加歌”计划,为于坚、张执浩、刘畅等诗人的作品谱曲、演唱,音乐代表作有《左所大街》、《雨夹雪》、《在漫长的旅途中》。

我们读诗 | 必有回响

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并非野蛮

文/张海龙(微信公众号:张海龙)



在一个黑暗的日子里,让我们来听三个南京人朗读的这首《死亡赋格》。



今天,9月3日,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纪念日,也是中国抗战胜利纪念日。这样的纪念日非比寻常,它见证的是人类相残的历史,它攥住的是人类孱弱的内心,它要求所有人都要正视我们共同的耻辱过往。阿多诺曾说,“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可是保罗·策兰这首执拗的诗却作出了相反的回答——写诗从不野蛮,忘记才是野蛮并无知的表现。面对奥斯威辛,诗是一种争辩,诗是一种反正,诗更是一种示弱。正如苏珊·朗格所说的:“当一个诗人创造一首诗的时候,他创造出的诗句并不单纯是为了告诉人们一件什么事情,而是想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去谈论这件事情。”



所以,当我们看到“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傍晚喝”这样奇崛的诗句时,不要将它仅仅当作是纳粹暴行的一种简单控诉,而要将它理解为是对人类内心那种黑暗暴力的深沉反思。“黑牛奶”象征生命源泉已遭毁坏,那是来自纳粹的死亡压迫以及不可抗拒的恐惧。“我们中午早上喝我们夜里喝/我们喝呀喝”——当我们从无间断地喝下这杯“黑牛奶”,那其实就是一幅噩梦般的人类生存图景。



《死亡赋格》一方面体现集中营里犹太人的悲惨遭遇,另一方面呈现德国纳粹的残暴和日常生活。一方是被关进集中营里的成千上万的犹太囚犯,他们在集中营里被迫挖掘自己的坟墓;另一方是集中营的监管者,他实施各种各样的暴行,比如吹口哨唤来猎狗和犹太人,命令他们为自己掘墓,又命令他们拉琴跳舞,他挥动手枪肆意枪杀囚犯。而在屋子里,他却给远在家乡德国的妻子或情人马格丽特写信。双线并行之下,诗行呈现出扭曲的人类图景,也提出无解之问——为什么人类要自相残杀?黑暗的力量从何处而来?



“赋格”是一种对位化音乐形式,它由几个独立声部组合而成。在音乐进程中,“赋格”的原则就是主题本身静止不变,没有发展,也不出现戏剧冲突;其他部分则都在一个主题上,以不同声部、不同调子、不同速度或上下颠倒或从后往前进行演奏;如是反复变化,直到曲终乐止。“赋格”中各个声部此起彼伏,犹如追问和回答,如此回环往复,让听众强烈感受到乐曲的振荡和冲击力。诗人使用这种结构文本的方式,除了强化诗的节奏感以及深化诗歌主题意蕴之外,更重要的作用是制造了一种“万劫不复”的沉重命运感。



今天的三位朗读者全都来自南京,这是座在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有过沉痛的屠城记忆的城市。所以,我们郑重选择9月3日这一天,让这篇《死亡赋格》成为真正的“生死朗读”,让孩子的声音、母亲的声音以及诗人的声音一起呈现。我们以此来唤醒那些“渐冻”的记忆,也以此来唤醒那些“浑噩”的心灵——你金发的马格丽特,你灰发的舒拉密兹,以及你黑发的赵钱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