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节朗河因雨季涨水,河面宽达二十到五十英尺,无法涉水而过。象这一地区大部分高山里的溪流一样,河床很深,陡峭的河岸有二、三十英尺高。有几处用两、三根圆木捆在一起架了桥。印度部队溯河而上时,自东至西,把桥编了号。九月十五日,旁遮普联队在第二号桥处,在河流的两岸碰上一个连的中国部队。 中国部队里有一个中国文职官员。他们用印地语喊道:印度部队应当从南卡曲(照他们的叫法是克节朗)地区撤走,因为这是中国的领土。他们说,印中人民有着牢不可破的友谊,这种友谊不应当被小小的边界事件所破坏。他们问道……为什么[印度方面]调来了正规部队?他们声称他们只是中国的边防战士,不是人民解放军的士兵。最后他们要求[印度方面]派[他们的]当地文职官员来讨论边界的确切位置,以便友好地解决问题,避免开枪和流血。 为了响应中国方面的最后那项要求,负责该地区的印度政务官出发前往会晤他的中国对手。但是他到达伦坡时,却接到不要同中国人进行讨论的命令。这就是前面所述的上报给尼赫鲁的那个建议。 旁遮普联队奉命到达河边去为多拉哨所解围;如果通往哨所的补给线被切断,就要设法打通,并防止中国进一步入侵。因此印度指挥官就把一营人沿着河散开——两个连在下游的各桥旁,还有一个连在靠近第三号桥的多拉哨所附近。他派了一个排去到海拔一万四千五百英尺的居高临下的章多,那里有一块平地适于安放大炮或重迫击炮——假如这种武器能够运到这里来的话。旁遮普联队的各个阵地并不是互相呼应的,而且实际上在将近七英里地段铺开,走路就要化两天。守住这些阵地的目的不是为了防御,更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防止越界。 在九月十三日晚上达尔维准将得到命令,要他从驻达旺的旅部前往克节朗河。普拉沙德将军从提斯浦尔打电话给他,狠狠地训斥他没有“到前方去”,命令他“立刻”前往。对于命令的后面一点,达尔维置之不理。当时早已天黑,他对师长说,由于静电杂声的干扰,听不清楚普拉沙德的命令。据后来透露,是森将军叫普拉沙德好好训达尔维一顿,命令他到前面去的。这种非要高级军官到前方去不可的固执做法,贯穿在整个塔格拉山脊战役的军事集结中。普拉沙德以后也受到同达尔维一样的屈辱。后来竟从军部派了一名负责礼仪、薪金、年金、福利和军纪的高级参谋在战斗前夕来第七旅报到,这是上述做法荒谬到了极点的表现。达尔维对叫他到克节朗河去的命令有很恰当的评语:“我‘到前面去’干什么呢?旅长的任务不光是赶往‘发生情况的现场’,应当要求他们在一定的距离以外指挥和掌握整个部队,否则他们只会在战斗的混乱中迷失方向,对战术形势不能有正确的了解。当然,他们应当经常到前线去,熟悉地形和战斗形势,如果情况需要也可亲自担任指挥。这完全要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由他们的上级来决定。”他在几个月之前,曾亲自到兼则马尼-克节朗河地区进行过视察。达尔维从一九六二年初起指挥第七旅。他当时四十二岁,毕业于印度军事学院,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曾参加步兵在缅甸服役,受过表扬。大战以后,他的经历是广泛的,提升是正常的;他曾任驻西段军部的参谋,对前进政策在西段所造成的后勤供应上的困难有切身的体会。后来,他自告奋勇提出愿负责指挥第七旅。
当印度军队十分吃力地在克节朗河集结时,在这条小河另一边的中国部队却毫不费力地与他们齐头并进。九月十五日旁遮普联队同原驻在多拉哨所的阿萨姆步枪队那个排会合时,在这条小河与塔格拉山脊之间似乎只有两个中国步兵连。但是第二天又有一个连从塔格拉那边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