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至二十日的那个夜间,中国部队摆开进攻的阵势;他们等待进攻的时候,燃火取暖,他们完全有把握印度军队是不会开枪的。那时水位已经下降,克节朗河已能徒涉,印度最高指挥部关于守住那几座桥的全部计划前功尽弃,那些木头架的桥已不起作用。当晚中国部队在第四号桥的西面过了河——印度各个阵地之间相隔很远,有时从一个阵地到另一个阵地要走上几个钟头,因此一旦克节朗河可以徒涉时,就无法阻止中国部队的这种渗透。中国部队有一路直取通往章多的山脊,其余部分集合在一起,准备拂晓从侧翼进攻沿河的印军阵地。十月二十日清晨五时,中国部队发射了两颗照明弹。中国部队一看到讯号,就不加伪装地把迫击炮和大炮拉到塔格拉山脊的前沿斜坡上,向印军的中央阵地猛烈开炮。达尔维回忆道,“第一批炮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时,有几分钟我们都吓得目瞪口呆”,“这种场面与迄今为止的沉寂状态相对照,更令人胆战心惊。双方军队挨得如此之近,以至看来好象是部队发生了一场哗变一样。” 中国部队进攻的重点指向印军沿河的中央阵地,廓尔喀联队和拉加普特联队首当其冲。他们的阵地已被渗透;有些廓尔喀士兵在开往章勒途中为中国的炮火截住;拉加普特士兵则两面受敌。印度部队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猛烈地进行反击,然而他们的阵地一个接着一个被攻克;在中国最后一次进攻时,印度士兵拚了刺刀。到了九点钟,沿河的廓尔喀和拉加普特士兵全部完蛋。中国部队接着进攻章多。当时这个要害阵地上只有属于廓尔喀联队的力量单薄的一个连防守,还有两门伞兵的炮,他们原来是准备开往章勒的。这时他们开炮平射,坚持战斗,直到全部官兵被消灭为止。 第七旅很快就溃不成军了。旅部通向各营的电话线已被排炮打断。拉加普特联队和廓尔喀联队的通讯兵不得不关闭电台,拿起步枪。达尔维的指挥部同部队一起在河谷里,在受到两面包抄的时刻,他请求普拉沙德准许他们撤退。他一直在同第四师保持着联系,这时普拉沙德仍然迫切要求增援章勒,即使再派一个排也好,因为这一增援行动是“最高当局”下的命令!后来普拉沙德批准他们撤退,旅部就撤往章多,打算与廓尔喀士兵汇合,进行整编。 中国的作战计划显然是中央突破,然后占领章多和哈东山口。这两处攻克后,沿河残余印军就会被截住,既不能逃脱,也得不到补给,中国部队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对付他们,或者在印军撤至山口时把他们打垮。这个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由于中国军队的火力和兵力都占极大优势,也势必如此。处于印度阵地右侧的旁遮普联队和近卫军联队没有受到强攻,但中国部队隔河向他们猛烈轰击。普拉沙德命令他们经由哈东山口往后撤。可是中国部队已先期到达山口,截住了朝着他们而来的印度军队。于是该旅的残部向西败退,历尽千辛万苦,经由不丹走回到印度。达尔维准将一行人落荒而逃,企图同第四师的残部汇合,但于十月二十二日被俘。另一支中国部队在攻下兼则马尼后,也形成一个钳形攻势。普拉沙德将军和他的作战指挥部受到这支中国部队的威胁,就撤向达旺,在十月二十二日傍晚到达那里。第七旅从此不复存在。 印度军队把章勒看作是政治上、战略上很重要的阵地,防守这个阵地却加速了第七旅的毁灭,而中国部队对之则未予理睬。章勒只是在里窝那作战行动中才有其战术上的重要性;而且中国的地图大概同印度的一样,也是把它画在不丹境内的。 中国部队同时在西段发动了进攻,猛烈攻击奇普恰普河谷、加勒万河地区以及班公湖地区的印度哨所。从八月份起就被包围的那个加勒万的主要哨所曾报告说,中国部队已开始向它开炮射击,以后就再无下文。其他一些哨所的士兵尽力作战,不过很快就被击溃,小股驻军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按照西部军区的命令,有一些在第一天没有受到攻击的最小的、最孤立的哨所都撤退了。前进政策终于同里窝那作战行动一样,遭到真正军人从一开始就预见到的那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