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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宣布了紧急状态,授予中央政府最高权力,停止公民自由权利,印度议会也提前十天复会(尼赫鲁拒绝了要求议会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的主张)。这时候克节朗河溃败所带来的震惊情绪业已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片升平气象——有人称之为“败北后解围的狂欢”。我在十月底给《泰晤士报》发的报道中写道,“新德里的信心明显增强了,印度认为不论中国部队的意图如何,印度都能挡得住,而且到一定时候能够打败他们。”东北边境特区暂呈沉寂,只是报刊上有时登载一些有关侵略者进行巡逻活动以及印军开炮轰击的报道。印度报纸报道说:“有令人鼓舞的迹象说明,东北边境特区的印度军队在初期失利后,已开始进入有效的防御阵地巩固自己,甚至已开始尝试把中国军队从印度领土上赶走。”信心的恢复,加上梅农已经从前排议席贬黜到后排议席,使得印度议会在十一月八日复会时人们的那种忧心忡忡和愤愤不满的情绪有所缓和。尼赫鲁当然还有许多解释工作要做,但是他很自信,而且毫不感到内疚。  他说印军失利的基本原因是由于寡不敌众。第七旅是否应该从克节朗河撤退,曾经有过争论;尼赫鲁只在下面这一段话中隐约提到:“我们唯一的过错……如果说这是个过错的话,就是在军事形势不太有利的地点还要坚守到底。我们并没有命令他们坚守到底——任何政治家这样做都是愚蠢的。但我们的军队自己不那么愿意撤退,他们坚守到底,使他们受到相当大的损失。”人们可能会从这番讲话推断尼赫鲁根本不知道前方指挥官们曾紧急建议迅速撤兵,想必考尔、森和塔帕尔等人给他的印象是印度军队“不那么愿意撤退”。  当时首都已流传在塔格拉山脊下的印度部队装备不足,供应匮乏。为了应付起见,尼赫鲁冗长地重弹印度议会久已听惯的老调,说要依靠自己制造军火。议会两院静静地而且和往日一样肃然起敬地倾听他讲话。对于许多议员来说,尼赫鲁在议会的形象的确由于人们感到他成了印度全国的战时领袖,一时变得更加高大起来。自由党的兰加教授曾对尼赫鲁充当战时领袖是否合适提出疑问,但是没有人支持他。尼赫鲁十分自信,他对一个就军火问题提出疑问的议员抢白说,“这儿有许多人对军火问题一窍不通,居然也大谈军火,岂非咄咄怪事。”他似乎是由于受到克节朗河战斗失利的震动并受到决心备战的那种激动气氛的影响而又重获青春。有些人提到敦刻尔克撤退和丘吉尔的先例,也许尼赫鲁从心眼里感到这种联想颇是滋味。尼赫鲁在对待军火问题上,如同他过去对待梅农的问题一样,也是用釜底抽薪的办法,对反对派要求的中心主张表示让步,使他们的攻击不能得逞。自从一九五四年巴基斯坦开始接受美国军事援助以来,特别是从一九五九年同中国开始边境冲突以来,议会一直敦促印度政府仿效巴基斯坦接受凡是可以到手的援助,以加强武装部队。尼赫鲁过去认为这样做等于抛弃独立,抛弃不结盟政策的核心而加以拒绝,因此曾受到尖锐的批评。在印度议会前一届会期内,他曾说过,“接受军事援助是同不结盟政策根本背道而驰的。[它]实际上变成同援助国结盟了。”但是,现在美国的喷气式运输机每天有八个班次在印度着陆,每架飞机运载大约二十吨重的装备——自动化步枪,重迫击炮,无后座力炮等等。英国在这方面甚至比美国的动作更快。在尼赫鲁表示接受肯尼迪提供援助的建议的那一天,英国的第一批军火援助就已到达了新德里。 如果要迅速弥补几十年来弃置不顾的印度的军事部门,显然只有美国才有力量拿得出提供印度所需要的大规模援助。但是也许是为了使得印度转向华盛顿的变化不致过分显眼,印度政府普遍呼吁军事援助,而且强调说印度不但向美国、而且也向苏联提出了要求。印度的要求是马上供应军事装备,付款条件应是非常优厚,或只付名义的代价。英国把最初的几笔援助干脆算作捐赠;美国把偿付条件留待以后再议。法国等其他国家则认为没有理由放弃惯常的商业规定,结果在新德里引起了相当大的反感。在那危机的时刻,印度甚至还向以色列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