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底起由于官方有关东北边境特区形势的报道,使得人们认为最险恶的局面已经过去,胜利就在眼前的那种一片乐观的情绪不断增长。报纸也宣布“印军在大炮掩护下发动攻势——东北边境特区振奋人心的进击”。曾到过前线的一名国大党议员向议会报告说,部队的士气旺盛,印军不计一切物质上的困难,“高呼圣雄甘地和总理的名字来振奋自己的热情”。拉尔·巴哈杜尔·夏斯特里在十一月十二日对公众集会讲话说,“印度现在已经强大得足以击退中国进攻者,而且正在建立军事力量要把侵略者从印度土地上赶走”。中国军队在十月和十一月初继续有条不紊地逐个消灭印度在西段的前进哨所,先是集中兵力,然后用猛烈的排炮摧毁印军阵地,最后步兵攻上去加以占领——有一次,据某哨所的无线电报告说,中国军队还使用了坦克。但是在西段印军的节节败退没有使人们的乐观情绪受到影响,他们认为在东北边境特区将是另一番情景。人们注意力集中在瓦弄前线,热切期待着即将出现一场印军大捷,这种情绪突出地表现于十一月十六日的头条消息——印军转入进攻。 就连陆军总部也相信,中国人在东北边境特区不会发动进一步进攻,相信克节朗河溃败后的最险恶的局面已经度过;这种信念也普遍反映到总部以下的整个指挥系统。有几次,在印军开始遭到痛击时指挥部门仓皇失措,曾下令要部队立即赶赴东北边境特区,而在中国人停止前进时,又把这些命令撤销了。在此后三周内,印军在色拉附近的集结并不显得很紧迫。为了守卫东北边境特区而制定的应付紧急局面的防务计划,历来是以巴基斯坦不会利用中国的进攻这个假定为依据的;但一九六二年十月间情报部门提供了关于阿尤布总统对印度当前所处困境的态度的报告,这使得新德里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不愿意把部队从旁遮普调到印度的东北地区来。美国人对巴基斯坦的游说以及后来对印度所作的保证,解除了印度的焦虑,但从旁遮普抽调部队的计划已遭到拖延,其后果是:最后抽调出来的三个师当中,只有一个旅赶上了这场对中国部队的作战。这三个师中一个师调到锡金,另外两个师在停火以后好久才到达东北边境特区。原先就近在那加驻防的一个师,开始时接到命令准备开进东北边境特区。但当前方沉寂下来的时候,又停止前进。最后真的调动时,又是零零碎碎地调走,各个旅和各个单位被拆得七零八落。 中国部队在做法上却更加专心一意,更显得紧迫。驻防色拉山脊北麓的印度前沿部队自他们的掩体中发回的报告证明了这一点。他们能够听到,中国部队从麦克马洪线上的棒山口沿着通向达旺的古时商路赶修公路的爆炸声;中国人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不断向前推进。十一月初,空中侦察发现中国的卡车在达旺奔驰——说明公路已经修通。接着,中国部队又开始修整从达旺到色拉一段的印度公路。同时,他们向印度阵地前方和周围地带搜索前进,而且——虽然当时印度人还不知道——已从几个山口和小路插入东北边境特区色拉的东北。 哈巴克希·辛格将军在第四军并没有呆很长时间。他花了四天时间熟悉战术上存在的问题,视察了瓦弄和其他前沿地带,之后,就向全体官兵发布了一项命令,表示为他们感到自豪,并号召他们“带着对我们的民族,对我们的领袖,对我们祖国的神圣事业的坚定信念……”进行战斗。但这篇讲话却戏剧性地被当晚全印广播电台发布的一条新闻所压倒:新德里正式宣布,考尔将军不久以前“在前线受寒患严重支气管炎”,现已痊愈,并将重新指挥第四军。森将军只是从广播里听到这项消息,他当即向塔帕尔将军提出抗议,反对这个新的军在四天内两次更换指挥官。据森讲,当时塔帕尔将军回答说,在政府的坚持下,考尔即将返任,因为他的名誉非得挽回不可。当考尔回到首都的消息传开后,在新德里出现过一些离奇的谣言;有的说因为他擅离职守已被软禁。议会复会时,尼赫鲁利用这个机会为他的老部下恢复名誉出了一臂之力。尼赫鲁说:“我特别要提到他的名字,因为人们关于他讲了一些非常不公道的话。”他指出,考尔被任命为军长后,二十四小时内就赶到东北边境特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