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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詩》







現在，那股想離開的信念會不會比當年還強烈。









車駛出小鎮，以月亮為指引，朝那方駛去。望著窗外，大雁歸來的方向有一座工廠，紅白相間的煙囪矗立，從容地吐著滾燙的白煙。它們緩緩升空，最後融入低空移動的雲端。車輛繼續行駛，走過曬褪色的馬路，也走過亢旱的黃土。小得不起眼的數字持續翻動，保留了那些我們告別的過去。此刻，驟然的陌生感使人恍惚，天色已不知是黃昏還是黎明。







平穩地，車駛入暮色裡。振奮的引擎聲暈開了路燈，又小聲告別。心無旁騖地追趕天際，向漫無目的走去。指尖輕輕敲打著方向盤，也在心上落下重重的節拍。越來越近了，夢境的起點。







踏過那片荒蕪，地面的星群漸漸朦朧。當純白消失天際，那間房子終於等來了它的歸人。果斷熄掉引擎，帶上車門，過去的感觸卻上心頭。腳底下聲聲沙啞，人跡煙消。塵埃落在頭上竟悄然無聲，浮現不過瞬息，生怕讓人聽到它急促的心跳。



栓死鐵門的鎖鏈已經生鏽，如血般的氣味提醒著它不能再堅決地迴避他人的侵擾。推開厚重的門，月光透過破窗照進來，房子裡瞬間一覽無遺。這里人去樓空，誰也沒留下什麼。僅有的那張矮桌，上面孤單地躺著幾張照片。人影模糊，只依稀看到是我們。大概是誰走得匆忙沒帶上，可惜。這間屋子不剩什麼了。



「算了。」







背靠著沾上黃沙的車門，頻頻在耳邊細語的是過往。我低頭看著剛剛踩過的地，風起就掩蓋有人來過的證明。一聲鷹唳，刺破如濤的風聲。我緩緩抬起頭，吐出薄煙遮蔽了視線。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等到其他的旅人。或許不會再有人回來了，或許那些過往早就被遺忘。此後，我將不再保留。這些所知、所有成爲了刺眼的存在，成爲了我們不得不放棄的沉默。



就當一切是場短暫的幻想。







過完年，我回到故鄉。到底還是今非昔比，它原來已沒有當年那片荒涼。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到最後，哪知到了這條路的末尾，只剩我一個。



當時我們匆匆告別、匆匆離開。後來也沒有後來了。





作者：和夏 @chhex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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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片段：Apple GarageBand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