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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Mr. Jasper Tsang Yok-sing: Former President of the Legislative Council, Former Principal of Pui Kiu Middle School @ Fireside

採訪者:蔣沛芸,吳業澧

Interviewer: Wendy Chong, Lawrence Ng

Wendy:

多謝曾先生接受訪問,很榮幸你令能和我們分享你的人生故事。首先,為甚麼你會接受我們的訪問呢?因為我們也曾發出很多電郵邀請,卻石沉大海,所以想不到你十分平易近人地接受了我們的邀請。請問你是出於對我們的好奇心,還是因為你中五中六的時候也曾受人幫助,現在想把這精神傳承下去呢?

曾先生:

我還沒有這麼偉大。我是教師,教了很長時間。這些年來,要是學生邀請我做任何事情,時間又允許的話,我是很樂意的,很少回絕學生。還有,我跟St. Paul’s有些淵源。第一,我女兒正是St. Paul’s Co-Ed的畢業生,當然她畢業很久了,所以我也算是你學校的家長呢。第二,我的母校是St. Paul’s College。現在St. Paul’s College的校長,就是(St. Paul’s)Co-Ed 的畢業生,相反,St. Paul’s Co-Ed的校長,剛好就是St. Paul’s College的畢業生—這就是淵源所在了。不過最主要,還是因為同學邀約,我很少會回絕的。

Wendy:

之前聽說你中學時投稿到青年學園,還和一位編輯成為了好朋友,一起登山。可見你從小已經好好培養,才可以學到很多人生的智慧。

曾先生:

不敢。

Lawrence:

中五的同學正面臨着一個重要的選擇,就是為考大學而選科。在你的年代,能獲大學取錄已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選擇在大學修讀數學,那你的數學是否十分厲害,或是一個很典型的「理科人」呢?

曾先生:

我想是吧。我最喜歡數學,成績也是我這麼多科中是最好的。物理我也喜歡,但學得沒有數學那麼好。然後是BIO (生物)。CHEM(化學)則一般般,成績還可以,但我不是很喜歡,如不太熱衷於到CHEM LAB(化學實驗室)。後來我進了大學,一年級時要修讀物理、化學、數學三門科目,所以還是要去CHEM LAB 做實驗,但我總是笨手笨腳,麻煩他人,十分尷尬。因此,二年級時我就不再修讀化學和物理,直接全修數學。根據當時香港大學的制度,如果你全部(學分)修讀數學,你就屬於ARTS FACULTY(文學院),所以我的DEGREE(學位)是BA(文學士)來的。相對做實驗,我對數學比較感興趣。

Lawrence:

大部份人認識你都是因為你是前立法會主席,是一個政治人物。那你讀數學時有沒有想過以後會從政,或者會成為立法會主席?

曾先生:

從來沒有。絕對沒有。 其實真是很偶然,大概和時代有關。讀數學時,我做夢都想不到會加入政界,因為那時候我十分內向,整天只會躲在家中,獨自在房間算數,也不太喜歡交際應酬,不多參與同學之間舉辦的活動,一心打算完成大學後便繼續研究,躲起來做數學一輩子。但我畢業於一九六八年,當時世界各地都有學生運動。我本來準備前往美國繼續學業,但美國的學生運動正如火如荼,於是我想,何不先工作幾年,待熱潮冷卻才去呢。接着,我便找了一所學校,成為了教師。教書,我從來沒想過,也不喜歡,可是讀數學,不做教師又能做甚麼呢?所以我到了那所學校教書,怎料一教,就喜歡上教書,更特地重返大學修讀教育資歷。然而在教書的過程中,香港社會一直變化,從中英談判,到中英聯合聲明,再定了九七回歸……經歷了這些時代,令我和很多年紀相近,即前後幾屆畢業的大學生,均參加了有關香港回歸的討論。一九九一年,香港開始有立法局的直接選舉,我又仿傚他人,支持好朋友參選。雖然最後(好朋友)落選,但我想,倒不如成立一個政黨。因此,一九九二年,我便開始和數個朋友相討成立政黨一事。那時候我仍未打算從政,只是覺得成立政黨的理念不錯,成立後就可以功成身退。誰知道成立後,他們竟推舉我做主席,又鼓勵我參選,我便試試看。第一次參選是九五年,結果是落敗的。可我又想,如果輸了便馬上退出,很不是大丈夫作為,不如多做幾年。怎知道後來成功當選,自此便無法脫身,只得離開了學校。過去很多年,不少學校邀請我分享生涯規劃,我只能解釋說,我沒有,我完全沒有。讀書時從來沒有想過會教書,做教師時從來沒有想過會從政,和別人們合作組織政黨時,我已經是校長。在香港當校長比較穩定,有公積金,能一直當到退休,平平安安。怎知道我又不安現況,成立政黨,接着從政。所以我人生中每一個轉捩點,都在我意料之外,也不是我規劃的。

Wendy:

所有的事都是機緣巧合。你曾形容你任教的培僑中學是一個很溫暖的大家庭,當時的校長對你亦造成很大影響,你認為這教學經歷是否一個歷練,或對你的將來是否有正面的幫助?

曾先生:

當然有各方面幫助。第一,學校教師經常與人交流,每日接觸很多學生或家長。後來成為校長,多了行政工作,要和同事和其他教師合作,變相有很多日常生活中實踐的機會,予人改善人際關係。我剛才提到,我為人內向,不熱衷於與人交往,可是當你踏入社會開始工作,根本不可能不與人交往。例如教師的責任就是和學生溝通。培僑中學就非常鼓勵教師和同學之間的接觸,我們教師在課餘時間經常和同學聊天。因此,我有接觸基層家庭的經驗, 又跟不同背景的家長交流。這對做地區議員是有幫助的,因為你學會了如何溝通。培僑中學另一個特點,我是指在幾十年前的七八十年代時,就是很鼓勵學生和教師關心時事,討論社會、國家大事等。例如簽署中英聯合聲明後,由一九八五至到九零年那幾年間,香港正在起草基本法,並有基本法的諮詢活動,呼籲社會各方面人士,提出香港回歸後發展的意見。當時我參加了其中一個小組,約兩個星期開會一次,討論香港該如何發展。培僑中學包括校長均十分支持。其他學校未必一定喜歡教師出外開會,平生事端。但培僑中學的支持方便了我參與這些活動,後來,我與同一班朋友組織政黨時,因學校容許我利用學校資源,也就是用學校的會議室、設施作影印、打電話等,方便了我做與政黨相關的事。

Wendy:

看來環境開明是你成立政黨的一大幫助。那剛成立政黨的時候,是否與創業相似?你對於夢想創業的青年有甚麼建議呢?

曾先生:

創業我真的是外行。我和青年朋友討論時,也承認我完全不懂得如何創業。我到學校工作,學校已經安排好一切。創立政黨和創立企業,也存在很大分別,但還是有些共通點,例如同樣需要建立一個規章和制度,需要組織團隊,學會註冊成為公司。有趣的是,香港沒有政黨法,我的政黨和其他政黨,都是註冊作為一間公司,我們的章程也是公司的章程,政黨的核心成員,就是公司的董事。因此,你可以說和開創一間公司類似。但是,政黨和企業有很大的分別。政黨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希望通過如參選、參政等途徑,影響公共政策;創立企業,則需要有創新的精神,瞭解市場,找到市場定位,推銷產品等等。我這一輩子還沒試過創業或管理企業,所以對我而言十分陌生。

Wendy:

人際關係十分微妙,你認為處理人際關係時,應該以甚麼心態,或者你有甚麼交友之道,可以幫助我們建立好的關係?

曾先生:

對此我則有些經驗。我曾與很多青年朋友討論可如何建立好的人際關係。總括而言,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事業比較成功的,都有比較好的人際關係。老實說,無論你的能力如何出色,你始終需要與人合作。我遇見最成功的人,都能吸引他人與之合作,無論甚麼形式。用英語說法,就是LIKABLE(可愛的),即他人很容易對他產生正面的感覺,喜歡跟他相處。我總結出數個特質,讓你比較容易跟別人相處。重中之重的,是三個「H」,或三個「HU」,因為三個字的字頭都是「HU」。第一個是HUMILITY,即謙虛,是最重要的。最容易令人反感的性格,就是傲慢自大、瞧不起他人。你要明白,無論你如可聰明絕頂,周圍的人一定有比你優勝的地方,你不可能每一方面都比別人優勝。因此,跟別人交往時,你一定要保持謙虛,更重要的,是要令對方也認為你謙虛。謙虛並不是一種手段,例如有些人表面上很客氣,說很多恭維你的說話,但是當你與他接觸,你便知道這個人自視很高,瞧不起你似的。所以,你要真正明白謙虛,和抱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心態與人交往,這樣你就不會因為高傲而趕跑別人。第二個「H」是HUMANITY(人性),或HUMANIST(人本主義者)。我有一個名詞不太喜歡,就是「人性化」,即是別人和你相處時,覺得你是一個人,有人的感情和喜怒哀樂。如此別人才會放心、樂意跟你交往。有些人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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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or: Chan Wing Tung